忆母亲 传家风 (黄启兰 文)
母亲离开我们已有五十一年了,可她那熟悉的身影、和蔼的笑容却依旧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,浮现在我的眼脸前。母亲慈眉善目,忠厚纯朴,说话轻声细语,为人诚恳正直。母亲识字不多,可懂得道理却不少。她经常教育我们:要孝敬老人,友爱兄弟,和睦亲邻,做一个与人为善,关爱他人的人。母亲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
母亲对儿女是关怀备至,充满爱心。记得我上小学一年级的那年冬天特别寒冷,我的两只脚冻得又红又肿,还裂了口子。放学回家,母亲见状,心疼得立刻把我冰凉的双脚放入她的怀中,用她的体温温暖着我的两只脚。晚上,等我睡着后,母亲凑着微弱的油灯光亮,连夜为我赶做了一双厚厚的棉鞋。第二天一早,母亲将棉鞋穿到我的脚上。我凝望着母亲布满血丝的双眼和脚上崭新的棉鞋,一股暖流流遍全身,眼泪夺眶而出。还有一次,我感染水花,连续几天高烧不退,急得母亲四处求医问药,虔诚烧香祈祷,日夜守护床前。直到第三天,我醒了,母亲才长出一口大气,急忙把我搂在怀里连声说:“女儿,你可把娘吓死了”。并不停地在我脸上亲了又亲,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:“老天保佑,老天保佑”。这是母亲关爱儿女,真情流露的一种血肉相连的爱。
母亲对邻居是和睦相处,友好相待。我家有个大院子,邻居家的同学、小伙伴常常来我家做作业、玩游戏。哥哥的一位同学,是邻居亲戚的小孩,家住农村,母亲经常留他在家吃住,从不流露为难之色。小伙伴们常来院子里唱歌、跳舞、捉迷藏,母亲也从不嫌烦。有时候,母亲还把收藏的蚕豆、花生、锅粑、炒米糖拿来给大伙儿分吃,大家都亲切地喊我母亲“好妈妈。”母亲和邻居的关系特别融洽。谁家有什么事,母亲总是主动过问;谁家有什么困难,母亲总是设法相帮。逢年过节,母亲还把乡下亲戚送来的新鲜蔬菜,土特产品分送给邻居们品尝。但凡认识母亲的人,都说母亲是个大好人。这是母亲关照邻居,真诚表达的一种睦邻友善的爱。
母亲对困难人群是无限同情,尽力相帮。我家门前有一小块空地,上街卖柴的村民,喜欢在那儿停留。母亲不但不嫌他们碍事,还常常端来茶水给他们解渴,感动得卖柴人不停地道谢。母亲总是微笑着说:“上街卖柴不容易,喝点茶水不值钱,不用谢。”有一年,一个夏天的早晨,一位上街卖柴的年轻人,不知是天热,还是劳累,昏倒在了我家门口。母亲见状,赶紧叫人将卖柴人抬进自家堂屋,拿来仁丹、十滴水,端来刚煮好的米粥,一口一口喂进年轻人嘴里。年轻人慢慢苏醒了,说是饿得头发昏。母亲立刻又端来一大碗摊好的煎饼,催年轻人趁热吃下。同时招呼几个哥哥:“今天早饭,你们就少吃一点吧,帮人要紧。”感动得年轻人跪着向母亲磕头,连连说:“感谢老人家的救命之恩。”母亲连忙扶起年轻人说:“不要这样,醒来就好。今后千万要注意保重身体。”年轻人流着眼泪频频点头。这是母亲关心困难人群,无私奉献的一种朴实无华的爱。
母亲的一生是勤劳俭朴的一生,是克己待人的一生,更是充满爱心的一生。母亲一生总是关爱着别人,唯独忘记关爱自己。因长年食少事繁,得了胃病。一九六六年被确诊为晚期胃癌。外地当医生的哥哥们赶回家给母亲诊治,都无济于事。为了服侍生病的母亲,我毅然辞去代课教师工作,全身心地照顾母亲,孝敬母亲,嘘寒问暖,体贴入微。只要母亲说想吃什么,我都想方设法办到。母亲常常拉着我的手动情地说:“女儿,我生病后,你这么细心地服侍我,孝敬我,我好幸福。”我也贴着母亲的脸笑着说:“尊老爱幼一直是您从小就教育我们要这样做的。孝敬您老人家是做儿女的本份,是应该的。”生病的母亲在我精心护理下,卧病在床一年多时间,全身干干净净,没有一处褥疮。为此,我常常得到哥哥们的夸奖。但是,第二年的八月三日,和我相依为命一生的母亲,最后一次拉着我的手,用微弱的声音喊了声:“兰儿……”便平静、安祥地离开了人世,终年六十五岁。
母亲过世后,我被选招进入镇办企业工作。在工作岗位上,我时时、处处、事事以母亲为榜样,兢兢业业做事,诚诚恳恳做人,像母亲那样把自己的“爱”奉献给家庭,奉献给单位,奉献给社会。多年来,我先后被评为单位先进工作者、优秀物价监督员、县人大代表、县政协委员、县妇联执委。我的家庭也被评为县“五好”文明家庭。荣誉的取得,更加激励我们决心把母亲“关爱他人”的优良家风代代相传,发扬光大。
繁昌老年大学:黄启兰
2018年5月